2005/08/15 | 夜防吸血鬼同人:一线阳光(全一章,完结)
类别(*酒神盛宴*) | 评论(0) | 阅读(767) | 发表于 11:19
坛子上回复小挑战游戏的文...谁出的主意,要写一夜情的><

[回复小挑战]《夜访吸血鬼》之『一线阳光』

自从他改变以后,他从未曾在早晨醒来。黑夜是他生活的精髓。

“路易。”

他喊他,微笑着看着他。“我们该出门了,天色不早了。”
他帮他穿起黑色的西服和斗篷,系上烫金的领结。他走到窗边,拉开绛色的落地窗帘。然后他听到他在窗棱边感叹着。
“你看,路易…多美的夜色啊。”
他看着他的背影,落下棺材的顶盖。


散落着的黑发掩映着融融炉火。几枚单调的音符敲打着年轻吸血鬼的眼帘。他侧翻了一下身体,背对着炉火,睁开眼睛。
金发的吸血鬼坐在钢琴前,将一支撑起的胳膊拖着下颌,右手的手指慢慢敲击着钢琴的琴键。额前垂下的金发挡住了他的双眼。领口敞开着,苍白的肌肤上还有被撕抓过的痕迹。
音符听似无心,百无聊赖。他仍旧听出了《黑色码头》的旋律。那是莱斯特最喜欢的一支曲子,将它反复演绎,得心应手。

“早餐时间。”

莱斯特忽然开口说话,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他,长指仍在琴键上辗转,“我都给你准备了,血用热水热过,温度刚好。”
柔软的长沙发上,衡卧着一个少年,脸色苍白,长发及肩,优雅的手指微微蜷曲着,落在地毯上,像一尊古希腊人尊崇的塑像般光裸着身体。路易无声地倒抽了一口气,飞快地坐起身,抖落了盖在身上的一床毯子。
“嘘——”莱斯特竖起手指按在自己的唇边,“轻声些…克劳迪娅还在她的小棺材里呢。”
“你——你还是——”
“我是答应过你…”金发的吸血鬼轻声说着,摆了摆手指,“用你的一晚来换取他的生命,可我没说多久…一晚上,只是一个晚上。”他柔和地笑着,起身拿起钢琴上放着的一个银质拖盘。高脚杯里的琼浆在摇曳着火光。
“来,吃早餐吧,”他的口吻仿佛在笑哄一个赖床的孩子。“我早就跟你说过,这个孩子是极品…贵族的血和平民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我早就应该知道…”路易看着他放轻脚步,走到自己身旁。
“我信守了诺言,路易…”莱斯特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边沿,“我让他活下来了,虽然只有一晚。”他放下托盘,伸手拢起他的一缕黑发,绕在指间吻了吻。路易向后闪了一下,倚着壁炉。
“…路易,”莱斯特笑着拿起一只高脚杯,轻晃着里面的暗红的液体。“你会永远记住这顿早餐——我为你第一顿早餐。”
浓稠顺着喉管落下,从深处涌起芬芳,像昨夜残留的余韵,纷至沓来。

当他们在赌场的街角发现这个哭泣的孩子时,莱斯特一眼就看出他出身贵族。他花纹精美的衣领上还镶着一枚金质的别针。
“啧啧啧,”他感叹道,“可惜,是个落魄的贵族。”
路易怔了一下。“我打赌,”莱斯特笑着说,“他的母亲在赌场里拼命,把他留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他慢慢走上去,无声地牵起那个孩子的手。少年吓了一跳,回头看着他。莱斯特摸去他哭肿的眼角上湿润的泪痕。
“别怕……”他摸着他的头顶轻声说,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…眼泪会毁了你的美貌?”
这是他惯用的伎俩。路易蹙眉转过身。他听见莱斯特喃喃地对少年说着什么,然后呜咽声渐渐停止。
“你的妈妈不要你了…”童稚的声音轻声说着,“她需要无数的男人,可偏偏不需要一个孩子…”
是克劳迪娅。她乔装成一个天使,散布着她的蛊惑。“…你可以跟我爸爸一起来我家陪我玩…”
这场诱骗中,路易没有开口说一句话。这是他们不成文的习惯。比起伪装的笑容,他更情愿一口咬进对方的脖子。
当他们带他离开赌场的时候,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呼喊。渐行渐远的马车上,他仍听到焦灼的颤音在城市冰冷的夜空游荡着,宛若孤魂野鬼。
莱斯特喜欢用温柔摇摆他的猎物。他总希望猎物在死前能处于毫无紧张的状态。他在马车上始终将少年搂在怀里,低喃着与他说话,亲吻他的额头,抚摸他的头发。这都是习以为常的过程,不知不觉成了狩猎的一部分。路易知道克劳迪娅一直对他说着什么,可却无法聚神回答。他的眼神开始飘忽,少年的面孔在他的视野里模糊起来。慢慢地,只剩下莱斯特自语一样的呵护和温存。当金发的吸血鬼忽然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的时候,好像一面薄薄的镜片忽然在他眼前被挤成了碎片。他看见少年在他怀里似睡非睡,脸颊紧倚着吸血鬼肩上的金发。莱斯特淡淡地笑着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燃气炉火,莱斯特将少年衡放在地上,轻轻摸着他脸庞的轮廓。 他将克劳迪娅先遣回了屋子。
“路易…”他轻声说,“你看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么?好像古希腊的一尊雕像一样…”
“你舍不得杀他?”路易淡然地说道,看着他紧闭的眼睛。
“你不了解,路易…”莱斯特抬头微笑了一下,“凋谢也是一种美丽。”
他抬起少年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。“你不想吻吻他么,路易?他身上还有浓浓的香油味,只有贵族才用得起这种香料…”他抬头看着他,“过来…不然过一会儿我恐怕他就没有体温了哦。”
路易在少年身前慢慢跪下,垂着眼睛。

“…你想吻我么?”

口吻淡如止水。年轻的吸血鬼抬起头,瞳光幽绿。
“…莱斯特,你想吻我么?”
沉默背后,他听到一丝轻笑。
“路易……”
金发的吸血鬼对上他的目光,微笑着想吻他的额头。
“不是这儿。”
他忽然探过身体。
“…路易?”
暗红的双唇忽然擦过他的下颌,吻上他的嘴唇。轻轻一压之后,慢慢撤开。他看见自己的金发涨满了他的双眼。
“别杀他。”

他恳求他留住他的性命。用一晚来交换。他知道他会等待这个少年醒来,在涣散的空气中与他交欢,吮吸他脖颈里的生命。和莱斯特在一起,自尊会变为轻佻,矜持会融成放荡。
少年的母亲还在等他,呼唤声嘶力竭。
他很羡慕他,还能有亲人。
他也很嫉妒他,不知道为了什么。

他曾用了一夜的时间,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自己的血液,将他变得与自己一样…这个夜晚仿佛重复着那个夜晚。他在他体内翻腾涌动着,迫使他发出呼救般的哀鸣,好像生命行将终结在眼前。他好像看见自己的肉体正在破碎,就像那个晚上,他给了他另一个生命。
落下的纬帐里,是两个缱绻的灵魂。


钢琴声悠然响起。莱斯特重新坐回了钢琴边。拖盘里一只高脚杯已经空了。
“路易…”他微笑着开口道,“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条件,即使是你也一样…这次是我的一个小小妥协,下不为例。”
路易看着拖盘里的高脚酒杯。“你想让我更恨你么?”
“我没告诉过你么,路易?…”他喃喃地说道,“恨比爱更能让人记住的长久。” 他抬起眼睛看着他。“这顿早餐,你还满意么?”
“我还少给你一个回馈。”路易端起自己的那个高脚杯,优雅地闻了闻,小酌了一口。然后他慢慢起身,拿起地上的披风搭在肩上,系好衬衫上的扭口。他走到莱斯特身后,双手搭上他的肩膀,在他仰起头看他的时候,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一个带血的唇印覆于其上,掩映着雪白的肌肤。
“早安的吻…答谢你的这顿早餐。”
路易从钢琴边走开,背对着他。然后他走到窗边,长久地看着窗棱上垂下的厚重的窗帘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在早上醒过来…”他喃喃地说道。
金发的吸血鬼笑了。“我也是。”他低声回应,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。
他吻上他额角的时候,他仿佛看见了一线久违了的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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